宫宴喧闹。 裴嫣悄悄往太子身后挪了挪,想避开冒犯的窥视。 有一道冰冷的目光黏在她颈后。 被人监视的直觉突兀涌上心头。 裴嫣屏住呼吸,迟疑着转身回首。 隔着数重人影,突然撞上一双阴郁的眼眸。 裴嫣惊慌。 她从未见过四皇兄这般古怪的神情。 男人如阴鬼一般,目光在太子裴君淮庇护皇妹的姿态之间游移,透着玩味与算计。 裴嫣心性怯弱,受这一惊,身体不自觉往太子身边靠拢,寻求庇护。 裴君淮抬袖,以保护的姿态覆在皇妹身后。 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切与呵护。 四皇子裴景越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这兄友妹恭的温情一幕尽收眼底,他远远瞧着,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眼底再无半分笑意。 裴景越将杯盏中残酒一饮而尽。 借酒消愁愁更愁,酒液烧得一颗心越发躁动。 裴嫣慌忙转过身。 她想要避开皇兄古怪的凝视。 怕他? 眼看着这番窥视被皇妹发觉,裴景越不觉慌乱,眼底反倒迸出盎然的兴味。 他忽然放声: “说来,嘉平皇妹活泼明艳,温仪皇妹温婉娴静,两位妹妹也都到了议婚的年纪。” 他语气随和,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寻常家事,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在太子裴君淮身上。 “听闻镇守北疆十余载,功勋卓著的武靖侯,前日奉旨回京述职。父皇今日设宴,想必也有为功臣接风洗尘,并为皇家儿女思量良缘之意罢。” 话音落下,殿内霎时一静。 裴嫣心惊。 武靖侯裴穆与当今圣上拜为结义兄弟,战功彪炳,但也杀人如麻,常年与风沙刀兵为伍,据说性情也如刀剑一般冷硬,不易相与。 况且论起年纪,裴侯三十有六,虽正值壮年,做她父亲亦是绰绰有余。 裴景越将皇妹紧张的脸色看入眼中,转而瞥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太子,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若是谈及婚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