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暑退,清风习习。烟波画桥,风帘翠幕。末伏过后,汴京天气渐渐转凉了。四通八达的长街上,青玉楼台鳞次栉比。 永德巷一处闲散庭院,地理不算隐蔽。门阶苔痕青浅,偷跑出墙的几匝枝叶在晓阳的照耀下莹润微凉。一墙之隔,门外风平浪静,院内人声喧闹,蛐蛐声儿此起彼伏。 “谢勐,别怪我没提醒你!黑将军产自鲁地,价值千金,战无败绩!你手上这只小弱缺,皮色虽深,腿脚发育却不足,绝非它的对手。” 少年高昂着头,容貌俊秀,意气风发,月牙白锦纹长袍和腰间佩戴的和田玉足见其身世不凡。 “你你……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谢勐收紧了手中的陶罐,有些心虚,张了张嘴,只说,“沈昕,你别得意的太早!” 沈昕悠哉悠哉地转动着草叶,肆意大笑:“放马过来!” “黑将军”皮色深沉,体形矫健,好斗勇猛,名不虚传。进入斗盆后,它一面昂首挺胸地振翅鸣叫,一面呲牙咧嘴地熄灭对方的威风。 “黑将军,快!咬它!” 黑将军先是用头顶,后又用脚踢,不时卷动长有力的触须,寻找有利位置,一次次进行扑杀。而“红旋风”敏捷有余,刚健不足,一味躲避,不久谢勐急了:“你倒是上呀!孬种!” 奈何红旋风充耳不闻,不过几个回合,发出惨烈的嘶鸣,败下阵来。 “哎呀!可惜啦!” 沈昕摇摇头,眸中似有讥讽的笑意,叹惋并不真诚。谢勐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捏紧了拳头,恼羞成怒,将断肢残臂的红旋风揪出来踩了个稀巴烂。完了还不解气,往地上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白养你了!” 沈昕心情颇佳,吹了个口哨,好心劝慰:“谢公子别太伤心嘛!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早说过,黑将军是蟋中龙凤,此事怨不得你。” 汴京的公子哥儿们惯会捧高踩低,顿时哄堂大笑。谢勐神色阴冷,在一片不自量力的嘲讽声中抬起头来,反手一拳招呼在沈昕脸上。 沈昕怀中捧着黑将军,当头一棒猝不及防。惊愕之余,他狼狈地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怒目圆睁:“谢勐你干什么?!疯了吗?!” “沈昕,你以为自己是谁?狐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