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殊,你听见了吗?”养心殿里,驼绒的地毯上,一个穿着翠绿色圆领衫的小丫鬟拿着匕首颤颤巍巍地对着被绑在地上女人,那女人似没有骨头般靠在床榻,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抬眼都流转出千娇百媚的娇柔,她明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但依旧让小丫鬟望而生畏,拿着利器都仍然觉得心里没底。 “你要我听什么?”张殊左腿弯曲,向后一仰:“是听这儿太和殿传来封后大典的呼声,还是听宫墙外要杀我的民愤?我都听见了,但是我不在乎。” 小丫鬟气得双眼发红,她活了十五年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个生于烟柳之地的私生女,被她家主子视为姐妹,不仅没有感恩,反而恩将仇报,引诱当时还是世子的新帝,处处与主子为难。 新帝登基以后,更是魅惑君上、联合佞臣废了她主子的帝后之位,扶她立为新后,而在她做皇后的半年里,收刮民脂民膏修缮宫殿和瞻星台,但凡是因不满弹劾她的朝臣都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株连九族,连三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每天只知缠着新帝寻欢作乐,连早朝都不上,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后来,丞相、柱国连同太后找到她试图忤逆君上的罪证,才将她废黜,然而尽管如此,她还住在养心殿,夜里新帝仍来找她,若不是上面的重臣和太后压着,她再登后位是迟早的事。 “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小丫头向她逼近一步:“你一天不死,我主子的皇后之位就一日不稳!” 张殊不以为然,冷笑道:“你只知我杀天下人,却不见天下人杀我之时,但凡那个时候,他们能对我有一丝善念,我都不觉得天下人皆可杀。” 小丫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只问她知道的,“我主子难道对你不好吗?” 她微微一愣,似乎在回忆这口口声声念着的主子是谁,“你说孙圆?她对我好?不过是想我为她所用,巩固恩宠而已。小丫头,我劝你放下刀走吧,那女人也是在利用你而已。” 小丫鬟自是听不进去,“只要能杀了你这个妖女,我赔上一条命又如何?” 她唇角嘲讽更甚,轻轻吹拂开掉落在眼前的长发,不施粉黛的脸上,透着一种纯真的艳丽,“你的命有我值钱吗?你有被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