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醒的时候, 险些被身上的重量压个半死。 她气短胸闷地睁眼,发现身上趴着个人。 是个男人。 男人浑身血气, 衣服让染得比天边的晚霞还艳。脸上也尽是血污, 教人看不清鼻子眼。 不过凌夜也不消看清他的鼻子眼。 因为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知道,这人是郁九歌。 只是, 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郁九歌……郁九歌?” 她嗓音沙哑地喊了几遍, 没得到半点回应。 反倒是喉咙因为这一喊,涌上一点腥甜的味道。她品了品, 是血。 可好端端的, 她刚刚才用了药, 正准备睡觉休养, 怎么一睁眼, 不仅郁九歌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说, 她居然还要吐血了? 喉间尽是血腥,脑袋也有些晕,耳朵更是嗡鸣着, 乱糟糟一片。凌夜皱紧了眉, 伸手推了郁九歌一把, 没推动, 不由用力再推, 费了好大的劲, 终于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他似乎真的伤得特别重, 被她这么一推,后脑往石头上磕了下,他居然也没醒, 依旧昏迷着, 气息萎靡,神容也显得惨淡。 凌夜摸摸他脑袋没出血,不由喘了口气,坐起来看向周围。 是个十分低矮的山洞。 星星点点的阳光从藤蔓缝隙里照进来,照在她乌青色的指甲上,也照在她衣襟处不知是郁九歌的还是她自己的血迹上,让凌夜油然而生一种极怪异的荒谬感。 尤其 是,体内的力量疯狂动荡着,难以忍受的痛楚传遍全身,仿佛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不停搅动她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更有一种强烈的灼烧般的剧痛,不断侵袭着快要碎了的丹田,是她曾煎熬了许多年的、同时也再熟悉不过的奇毒,白头仙。 白头仙—— 一旦白头,即可飘飘欲仙,死在那种虚无缥缈的快感里。 凌夜抬手一撩,就见自己满头乌发此刻已全然黑白斑驳,仅余的一些灰黑也在慢慢褪成雪白,离白头只差半步之遥。 随即,她想起什么,转手往郁九歌胸前一探,把他衣领扯开来,仔细一看,那鲜血遍布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