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静谧,檐角高翘,数不尽的白四散在宫殿长廊的每一个角落。 宣殿之上,满目明黄晃眼,尊贵的新帝轻垂眼睑,神情淡漠而无情。 “温良,可领旨谢恩?” 少年挺直的脊背向下弯,如杨柳低垂。他声音铿锵有力,却免不了一丝颤抖:“臣温良,谢陛下隆恩。” 三个月,贵为皇后的小姑失势,不久后病逝椒房殿;父亲与小叔被指渎职革职查办,如今被囚大理寺;长兄和兄嫂结伴离京遇险,至今下落不明。 温家本就子嗣稀薄,如今竟再找不出一位三服之内的三品官员了。 而后不久,先帝驾崩,新帝即位。 这震天的动荡,便是朝中边缘化的六品小官也知道,上京温氏,百年世家,将在一夕之间支离破碎。 温良手里紧握着明黄圣旨,将满腔愤恨咬碎了吞进腹中。 在无上皇权之下,他无法反抗这莫大的羞辱。 纵使三个月之前,温良还是新帝桃花枝下许诺要藏在心尖儿的人。 而他也天真以为,自己能够守在心爱之人的身旁,哪怕无名无分。 新帝眼眸轻垂:“大齐鸿泽庇佑,疆土扩/张。温良,日后嫁去西戎,定要以大齐为重。” 他话语稍顿:“定不能像从前一般顽劣善妒了。” 顽,劣,善,妒。 这四个字如同刀一般刺进温良的心里,翻搅得他心口疼得发颤,血肉模糊。 三个月前,还只是太子的新帝,将羊脂软玉系在温良的腰间,御花园间,太子眼神温柔话语清顺:“良儿,你若是女儿身我日后必立你为后,可惜了,可惜了。” 可如今…… 他眼神轻蔑,看向他时带着说不出的愤恨与解气。 西戎野蛮而落后,食肉啖血,是令大齐人闻风丧胆却又自觉高高在上颇为不屑的存在。 而西戎王不久前于战役中堕马,双腿残疾,不良于行,性格愈发残暴不定。 西戎民风开放男宠呈欢,床笫之事并非只有女子奉承。 蛮夷之地,等着温良的不知是何种***。 若是先前的温良定是不解的,甚至还会在心里妄自菲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