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倒好。 分家分得一肚子气,谢恬气得都哭了。 谢诚也黑着脸不吭声。 他攥着拳头,瞧了又瞧,心里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直到一股子香气儿顺着冷冷的风送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嗯? 什么味儿? 好香! 院子里的雪还没化透,临时搭建的灶台下,被火烤成了一团湿烂的泥。 是两个泥瓦炉,还是谢恬抢回来的。 这会儿支棱着,下头是红通通的,正在燃烧的火。 上头放着两个陶罐。 一个里头咕嘟嘟的正冒着热气儿,打眼一瞧,能够看见翻滚着的白面儿,在水里扑腾浮动。 而另外一个锅,是猪油。 没错。 厚厚的一层猪油,里头炸着瘦肉,这会儿正下了一把香菇丁,香菇遇热,顿时爆发出一股子浓烈的香。 香菇熬得差不多了,谢昭又往里头放调料。 盐,酱油,再来上一把外头新鲜摘的葱花。 啧! 这味道,猛然间再次浓烈了起来! 谢恬忘记了说话。 谢诚和谢友振也都忍不住朝着这边瞧过来。 太香了! 八三年的乡下,饿肚子是常态。 尤其是他们这些土里头刨食儿的,哪怕前年好不容易才分田到户,可村民们还是得看天吃饭。 收成好了,交了公粮,一年到头才能混个温饱。 若是日子不好,那交了公粮之后,余下的粮食只能掺着豆子,麦麸,还有红薯土豆一起吃了。 这些东西没啥油水,吃个几碗还总觉得饿。 哪怕是逢年过节,家家户户也顶了割个一斤肉,半斤油熬着留着慢慢吃,余下的也都是留着,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得熬完整个正月,等着客人来拜年。 因此,也就闹了个很有名的笑话。 说是村头老朱家,一块肥肉盖着酸菜上桌,来一轮客人就端出来一次,直到年过完了,都臭了才被发现。 不是客人不爱吃。 而是舍不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