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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宋城。

他黑了，瘦了，面上带着疲惫和风霜。

见到我，他匆匆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到我身前。

「阿莲姑娘，柔娘呢？」

我抬眼，眼泪糊了满脸，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身子一僵，又问了一次：「柔娘呢？」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擦了一把脸，回身将洁儿推到他面前：「洁儿，来，叫爹。

」

宋城手里的红缨枪砰然落地。

他蹲下身子，看着面前那个与他有三分相似的孩子，抖着手不敢触碰。

洁儿怀里还抱着柔娘给她的玉兰花簪，眨巴着乌黑的眼睛，陌生地看着他。

又回头看看我，眼神里带着疑问。

我鼓励道：「洁儿，这是你爹，快叫人啊。

」

她踌躇了一会，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

宋城蓦地红了眼眶。

他慌乱地在内衿擦去手上的血迹，接过洁儿手里的玉簪，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蛋，而后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柔娘给她起名叫宋洁，她希望洁儿的一生能够干干净净的。

」

我垂下头，眼泪落入雪里，凝结成冰。

柔娘，你瞧，你等的人到了，宋城回来寻你了。

可你在哪儿呢？

我没想到，我再也看不到完整的柔娘了。

宋城的军队清理战场的时候，找到了柔娘的残尸。

宋城赶来时，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他抱着柔娘的半副残骸，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哀号。

声声入骨，痛彻心扉。

我们没敢让洁儿看到，偷偷火化了柔娘。

宋城亲自收殓了骨灰，妥帖地装在瓷白无瑕的罐子里。

柔娘喜欢一切干净的颜色。

总要全了她的心愿。

回到家里，屋里一片狼藉。

柔娘最珍惜的嫁衣被匈奴翻出来，随意丢在了地上。

宋城沉默着，一点一点擦去嫁衣上的灰尘，然后用它包起柔娘的骨灰罐。

我仿佛又看到那日，柔娘穿着火红的嫁衣，抬眸冲着我笑。

明眸皓齿，风华绝代。

「阿莲姑娘，我想请你做个见证。

」宋城叫住我，请求道。

「什么？」我问。

小说《磨刀霍霍》第五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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