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微站起身,船慢慢移动了,湖边渐渐吹来不少风,她看着码头上逐渐缩小的人影,轻轻擦拭眼泪,凄声道:“边关每年死的将军士兵不知多少,我又算得了什么。” “只期盼能在京城遇见好良人,我终究是外人,在尚书府呆久了也是惹人厌烦,可我一个无父母撑腰的孤女……咳……咳咳。” “姑娘进船舱吧,外面风大,你身子受不了啊。”锦月是又气又急,掀开帘子,几乎是强行扶着姑娘进去了。 “姑娘,此次是老太太亲自写信邀姑娘来京城的,不会不管的,且安心吧,别想太多,实在不行,咱们回边关也是一样的。” “但愿吧。”裴知微虚弱的声音传来。 …… 卯时的梆子刚敲过,京城傅府陆陆续续点上灯火,葛瑞家的掀开湖绿软绸的门帘子,身后跟了四五个小丫头,动作有序地点香,开窗,将太太今日的衣服和配饰整理出来。 屋子由屏风隔成两处空间,里面才是休憩的卧榻,床帐背面所用的绸缎皆是太太娘家嫂嫂送来的,据说是江南织染署新到的时兴料子。 葛瑞家的将沈氏扶起来,接过丫鬟的衣服慢慢给太太套上,见人还是眯着眼的,故意和她说着趣事。 “表小姐估摸已经下船了,明天就到府上了,看老太太意思,要将表小姐嫁给大公子。” 沈氏伸手将衣服套上去,不屑:“一个孤女罢了,怎么配得上行简,也就老太太异想天开,以为什么都能用真情化解,我看大公子还是和我娘家侄女比较配,哎到底不是我亲生的,做不了他的主。” “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您养着大公子也十多年了,处处谨慎小心,连我见了都惭愧,怕是亲娘都做不到这份上,只是刚我过来时,看见老太太身边的王嬷嬷带着十几个人朝大公子所在的方向去了,许是将临湖院收拾出来给表小姐住。” “不怕,念安今夜就到府上了,你从偏门去接,叫人先住在院子里去,别声张,明天我自有法子应对。” 沈氏言辞凿凿,养在身边这么久的大肥羊岂能给他人做了嫁衣,劳什么表小姐最好打哪里来从哪里去。 葛瑞家的点头:“太太英明,明天纵使老太太有天大的本事也没了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