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二丫的名字要不要报上去啊。” 刚进门,竹筐都还没卸下就听见娘略带愁绪的声音传来。 “怎么不报?那丫头长的那么美,就该去做掌勺,别忘了,掌勺能换半年的粮食呢,这样看咱们家还愁给大宝娶媳妇吗?” “可招娣都做过掌勺了,送出去一个还要再送一个吗?” 我当然知道娘在想什么,姐姐送出去,娘害怕弟弟以后成家没人帮衬,想要将我绑在身边,以后嫁了人也好贴补家里。 爹抽着烟枪,一声接一声的咳嗽黏黏糊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浓痰卡过去。 “送就送了,以后咱们的大宝还怕没出息吗?” 娘闻言恶狠狠剜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冷颤不敢说话。 而小我一岁的弟弟正在厨房钻着,那腌制鲜菇的罐子大咧咧敞开。 “好吃吗?” 我一边将新摘的鲜菇剁碎放进罐子,一边问家里这唯一的宝贝独苗。 哪怕那些鲜菇酱是我起早贪黑走了无数里山路摘的,此刻被吃个一干二净我也不敢说半句话,只能问一句好吃吗。 “你管我好吃不好吃,爹说了要送你去做掌勺,以后家里的鲜菇酱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低眉顺眼,像个冷冰冰的木头。 但却是整个村子里最美的木头。 自从去年姐姐做了掌勺离开村子去了外面求学后,我就一改以前的丑鸭子模样,脱皮换骨,一跃成了村里最美的少女。 就连曾经将我鞭笞的满身是伤的娘在看到我这张脸后,都收回了那条满是包浆的鞭子,只能嘴上狠狠责骂我一番。 我这张脸,就是我最好的武器。 “好,你喜欢吃,我就去多采些都做成酱,等到过年给大家分分。” 这鲜菇酱可是好东西,哪能一个人吃啊。 我温柔笑笑,却也没忽略大宝的嘟嘟囔囔。 “长的这么好看,要不是我村长说我年纪不够,我也想吃流水席。” 流水席。 是我们村子的传统,每逢年关将至,村里就会张罗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从大年三十直到初二结束,象征着从旧年跨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