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如往日,我端着满盆的衣服坐在井边盥洗。 不想今天先生提前回家,还未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倒是被接下来的话讲的一激灵。 只见他眉目犹豫,欲言又止。在我身边踱步几回后,终于向我开口。 看他这神色我以为是钱的事,便主动询问。 “怎么了,是学校有事项要交费了嘛。”我抬头言笑,尽量不让这话伤到他的自尊。 “卿如,我们离婚吧。” 我继续搓洗手中的衣物,只当没听到这话。 “你装作没有听到也是没有用的,我已经决定了。” 我忍不住啜泣,想要给自己寻一些转圜的机会。 “我们家里孩子多,离了我谁来照顾。” 我不敢抬头,总觉得只要不停的干活,总能换回些许他的良知。 “会有人照顾的。” 我俩相识那年,平知十五岁,我十六岁。 只是在屏风后的缝隙里远远的看了一眼,我们的婚事就被定了下来。 平知是家中独子,父亲是我们本地税局的职员。 我是家中独女,家里世代行医。 两家倒也算门当户对。 说是门当户对,可也并非对等。 平知自小就受教育,读书多,见识广。 我只背过女戒,却未曾识字。 父亲只叫我三从四德,尊重夫婿,孝敬长辈。 我始终将此话封为守则。 新婚头一年,倒也相敬如宾。 平知考上了新学,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可惜好景不长,公公因为私受贿赂被举报。 变卖了家产才将将补足,佣人被裁撤,事事需要亲历亲为。 我虽怀着身孕,可不忍平知做些粗活。 日子虽苦,也熬过来了。 这一晃,已经十三年了呀。 小说《新概念与妻书》 第一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