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位,是搭上全族人的性命换来的。 打记事起,阿爹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我,他总说我是他的心头肉......但我不明白,为何阿姊却总是一口一个野种地唤我。 印象中,阿爹似乎每天都很忙,十日里能一起吃上饭的日子,屈指可数。 但阿姊不同,她只比我大三岁,所以我与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每当父亲外出务工时,她便设计将我锁在柴房,或是将我偷偷骗出门,随意地丢在大街上...... 她时常警告我,离阿爹远点,阿爹是她陆予安一人的,都是我这个野种抢了她的阿爹,若是我再敢胡作非为,她便要我好看。 久而久之,我也就怕了,许是从那时起,我总会想方设法的离阿爹远一点、再远一点...... 到最后,甚至是不再唤阿爹,只想做这陆府里的无名人。 后来,父亲也开始顺从我的心意,不再同我亲近,除了基本的礼数外,我与父亲便从未在一个屋檐下单独待过。 直到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阿姊定亲,我及笄,父亲携全家进宫参宴。 大雪纷飞,积雪打湿了阿姊的外衫,我奉阿姊之命,替她去皇城西南边的宫殿取新衣,宫道上陡然蹿出的浑小子拦住了我的去路,「你就是陆家小女,陆知微?」 我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彻底,衣服上满是布丁,整个人蓬头垢面的,说是乞丐也不过分,也不知是怎么混进这皇宫的。 他见我不做声,拍了拍身上零星的雪花,侧身倚靠在宫墙边,微微一笑,「我们是一路人,寄人篱下,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内出不去,外头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我们不一样...父亲待我很好。」我垂着头,接得飞快,用极低的声音做着最无力的反抗。 面前的男子轻嗤一声,「如果你想好了,我能带你逃......」 我猛地抬头,正巧迎上他炙热的目光, 目前朝局动荡,贪官一片,父亲的官职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接替。 偏偏他说出了我心底隐藏最深的想法,只要我点头,他定能带我出去,可到了最后一刻,我还是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