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 最后一抹余晖隐去, 整座山岭都寂静下来。 山岭边缘处,原本归巢的倦鸟, 不知何故, 惊飞而起,尖锐的鸣声,在夜色中传出老远…… 有人在山林间疾速穿行。 小小一团的孟姚, 被孙媪紧抱在怀中, 她的耳畔,划过风的呼啸声, 以及女人的急促喘息声。 她们正被人追杀。 大约百米开外, 身着麻织短褐, 提着大刀, 狂奔追来的壮汉, 见主仆俩慌不择路, 一头扎进深不见日的山林,不由脚步一顿。 他心里直呼晦气,怎么追到这座山岭了?! 便是那几分迟疑, 给了孙媪喘息之机, 她争分夺秒, 拔足狂奔, 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荆丛中。 都说夜路难走, 更何况是此间山路。 林间树木高大, 树冠繁密, 参差交叠,遮挡得透不进一丝光线,越往里走, 越觉漆黑阴森。 这可苦了在高墙深院待惯了的孙媪, 林子里漆黑寂静,视野模糊,她抱着孩子,一路跌跌撞撞,险些摔了好几跤。 “嬷嬷?”孟姚很是担忧。 孙媪抱着她跑了许久,体力怕是快达到极限了。 说来也是她们倒霉,本是见天色将暗,想着抄了近道,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投宿。 谁曾想给撞上一伙正逃窜的流匪,喊杀着就冲了上来,随行十几护卫拔刀相抗,终是不敌匪徒亡命之悍勇。 若不是孙媪当机立断,拼了命的护着她往外 冲,指不定她这会儿在哪个山头唱凉凉了。 “嬷嬷在这儿,小娘子莫怕。”孙媪气喘吁吁,轻拍其背,以示安抚,只当林子太黑她怕了。 “我不怕。”孟姚窝在孙媪肩头,轻轻摇了摇头。 她并非真正的懵懂幼童,只是看着孙媪满头大汗,唇色发白,连手臂都是抖的,却依旧牢牢抱着她不撒手,心里很是不好受。 奈何她年岁小,这会儿还是个五短小豆丁,也帮不上忙,便力所能及的,拿了小帕子给孙媪擦了擦汗。 孙媪瞧了眼窝在她怀里,乖巧又懂事的小娘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便连这黑黢黢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