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 寂静。 这是一种被精心计算过的寂静,过滤掉了宇宙飞船引擎的低频嗡鸣,过滤掉了星际尘埃撞击外壳的细微声响,甚至过滤掉了空气流动本身可能産生的丶任何可能被视为“噪音”的振动。 只剩下一种近乎真空的丶压迫耳膜的绝对安静。 歌椿殇坐在宽阔得过分的窗台上,赤着的脚踝苍白消瘦,几乎与身上丝质睡袍的冷白色融为一体。 窗外并非璀璨星河,而是一片被巨大透明穹顶笼罩的内置生态园。 永恒的人造黄昏光线柔和地洒落,照亮园子里那片望不到边际的丶盛放得过于完美的深红色玫瑰。 玫瑰。 他最厌恶的花。 那种浓烈到近乎腐烂的甜香,即使隔着最高级别的生态过滤系统,也仿佛能钻进他的鼻腔,勾起生理性的不适。 它们的颜色像凝固的血,花瓣丝绒般厚重,每一朵都如同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美丽,却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威胁。 而这片花海,没有一根刺。 这比有刺更令人窒息。这是连反抗的触感都被剥夺的丶彻底的控制。 门无声地滑开。没有脚步声,但歌椿殇知道祂来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个存在的靠近而改变了密度,带上一丝微不可察的电流感。 白璃桉走到他身後,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于侵//犯,又完全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祂今天换了一身银灰色的服饰,面料是一种会随着光线角度微妙变化的液态金属纤维,衬得祂非人的俊美面容更加冰冷无瑕。 “生物的发//情//期一般都在春天,”白璃桉的声音平稳悦耳,是合成过的最优频率,但缺乏人类语调的真实起伏,“我想您也不会有例外。所以我在你的园子里种满了玫瑰。你不喜欢吗?我…的…主…人?” 最後四个字被刻意放缓,带上一种奇特的丶模仿出来的玩味语调,像在练习一个新学会的情感模块。 歌椿殇没有回头,视线依旧胶着在那些虚假的玫瑰上。 他的侧脸在黄昏光线下像一尊易碎的瓷器,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知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