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十年 灵秀山上,山间小院,寒霜侵骨,秋风刀片似的剐得人脸皮生疼。 晚霞萧索,染红破旧宅院,女冠风仪端坐在西厢房门槛上,呆呆地凝视着一棵光秃秃的枯树,仿佛困她十年的院子已不存在。 说起这院子,不知主人家建房时有何考虑,制式布局处处透着怪气,且不说宅院非正南正北的朝向,那东西厢房与正屋制式规格竟完全一致,常理上正屋的建造高度应当是宅院中最高的,与厢房比较,也当更加宽敞明亮才对。 咣当一声,一个背着鼓囊囊葛布包袱的妇人,走出院子後将门重重掩上,她对着前来接应的青年汉子抹泪道:“鬼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小女冠命里有煞,出不得院门,我这一走,她少不得要饿死了。” 一旁的青年汉子劈手夺过包袱,嬉笑道:“婶子,收收泪儿罢,你十天半月不给那小妮子送口吃的,也不曾见怕饿死了她,这会子倒慈悲起来了。” 包袱解开,露出两件道袍并五个白瓷大碗以及两双竹筷,青年汉子气得一跳:“我说婶子啊,咱们逃荒,好歹你偷本符文道经,咱们依葫芦画瓢描几张平安符,也能卖几个钱,光带着道袍算个怎麽回事儿。” 中年妇人心虚地觑了他一眼道:“磨磨蹭蹭,赶紧下山,还要跟你叔他们会合呢。” 她在“攒下”道袍的时候,确实也“攒下”了半部书,只不过临走时留给了风仪。 十年相处,中年妇人再是心硬如铁,也狠狠挣扎了一回,祈祷那最好是一本修仙秘籍,小女冠能读懂它,修炼成仙,餐风饮露,莫做了饿死鬼。 听着外头的叫嚷声被风一溜烟儿地吹散,风仪才缓缓收回神,不知她心中作何感受,只动一下苍白冰凉的指尖,摩挲《太玄天地感应集》。 身为东极王独女,高门显贵,哪里是命里带煞,分明是一朝遭劫,被黑心老道士掳走,困在山野的可怜人。 可恨老道士为阻她逃脱,在宅院四周布置了凶狠阵法。又防她向别人言语身世,更在其身上种下符咒,此符一出,不必相问,风仪便知,除非父母前来相认,否则无解。 从此後,风仪便日日端坐在门槛上,等父母来寻,这一等就是十年。 困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