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 李家人散宴后就回了他们原先在京城的住所,谢仪也已经归来,正被崔夫人留在房里伺候。 “谢姑姑,我一直敬你对崔家付出,你当时说要自选夫婿,我也是答应了的。” 铜镜里,崔夫人看着谢仪为她拆除珠环,眼神如冽:“如今时限将至,不知姑姑可否有了决断?” “你的婚事落定下来,我也好安心。” 她还是信了和尚的风言风语。 谢仪觉得可笑。 在崔夫人心里,她的份量甚至抵不过一句灾星。 做下人的,都从来不敢奢望这些上位者能有什么真情实感。 “夫人不急,奴婢另有要事相禀。” 谢仪才稍作安抚,崔夫人的脸就冷了下来。 她只当没看到:“今日大厅上,奴婢听了那疯和尚的判词,怕对公子心里造成压力影响,也害怕夫人会信了他巧言令色,便悄悄尾随了一路。” “我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青楼!” 嘴上说着出家人不贪钱财,可却是假和尚真瓢虫。 怎么不是场笑话? “你胡说什么?大师可是李家千里迢迢从岭南带回来的!”崔夫人声线一凝。 她依旧只把谢仪眼下的话当作为自身脱罪的手段。 直到谢仪将捆着的人提上来。 先前还袈裟正经的和尚,现在也就一件外衣拢身。 还是谢仪怕他脏了主子的眼睛,随手扔上去的:“夫人,奴婢托人打探了他的底细。” “他名唤佳予,确实是从岭南带回来的没错,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京城人士,曾在京郊灵隐寺做洒扫沙弥,后因偷窃来往贵人的亵衣被赶出去。辗转岭南,得遇李家。” 她对李家上下是否知道假和尚身份的事不予置评,只复述着自己所打听到得一切。 这已经足够让崔夫人脸色沉黑:“谁教你来用话术咒我儿简之?” 谢仪垂眸。 事关崔简之,崔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污蔑她的债,顺势也能让崔夫人一起报了。 佳予还没从失神中缓过来,就被蓦然上压力,一个劲把头叩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