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青龙山地脉在暴雨中发出闷雷般的呜咽,江震山手中的罗盘磁针正在疯狂震颤。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水,听见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掌灯!快给老子掌灯!"他朝墓道深处嘶吼,回应他的却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摇曳的煤油灯照亮壁画上朱砂描绘的契丹武士,那些本该静止的图案竟在墙面上诡异地扭动。江震山眼睁睁看着最年轻的伙计小王被拖进壁画,武士手中的长矛贯穿他胸膛的刹那,壁画表面泛起血淋淋的涟漪。 "活祭…这他妈是活祭墓!"他踉跄着扑向主墓室那具描金漆棺,棺盖上用金丝嵌着双头蛇纹——那是《撼陵谱》第三卷记载的"蛇吞尾"绝户局。冷汗浸透的掌心触到棺椁瞬间,怀中的线装古本突然自燃,火焰竟是妖异的青蓝色。 最后一页焦黑卷曲时,他看清了祖父用朱砂添注的小楷: ?"申西之交,龙脉倒逆,遇蛇则..."? 后面的字迹永远化作了灰烬。 江源用鹿皮手套捏起那块北魏陶俑残片时,玻璃门上的铜铃响了第三遍。他不动声色地将残片浸入茶汤,青瓷盏里立刻浮起一层絮状物。 "高岭土掺了景德镇瓷粉,酸咬做旧。"他头也不抬,"告诉马三爷,下回用蒙古碱土打底,气泡更自然。" "江老板好眼力。"高跟鞋敲击水磨石地面的节奏停在展柜前,女声带着冰碴般的清冷,"但您验得了死物,验得了活人吗?" 江源终于抬头。女人裹在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里,脖颈缠绕的银链坠着半枚龙纹玉珏。他瞳孔骤然收缩——那玉珏的龙尾缺失处,与自己抽屉里锁了二十年的残片严丝合缝。 "苏小姐是来谈生意,还是找麻烦?"他推开茶盏,袖口滑落的沉香手串悄无声息地卡住桌底报警按钮。 女人指尖弹出一张泛黄照片。1943年的奉天火车站月台,祖父江震山正将牛皮包裹塞给穿和服的男人,背景里隐约可见关东军宪兵队的肩章。 "令祖不仅盗墓,还资敌。"她屈指叩击展柜,"或者该说,他在找比黄金更危险的东西?" 江源嗅到熟悉的土腥味从女人袖口飘出,那是长期接触生坑明器的特征。他忽然注意到对方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