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 晨光微熹时,校门口的石榴树正簌簌地落着碎花,新生们踩着斑驳的光影走过青灰的台阶,行李箱的轱辘声惊醒了沉睡的爬山虎,藤蔓在晨风里轻轻颤动,像在翻阅他们即将开始的故事。 林衔月拖着行李箱逆着晨光向上走,拉杆在她掌心沁出微凉的汗。行李箱的万向轮碾过老槐树的碎影,在青石台阶上磕出细碎的声响,像某种怯生生的叩门声。山道两侧的银杏叶还沾着昨夜的露,偶尔坠下一滴,正 落在她後颈——凉得她缩了缩脖子,却听见更高处传来钟楼的第一声清响,惊起满坡的雀。 林衔月攥着宿舍钥匙,穿过爬满紫藤的长廊。钥匙齿硌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揣着某种隐秘的期许。拐角处突然漫来一阵穿堂风,吹起她衬衫後摆时,0226的铜牌正巧撞进视线——那四个数字在夕阳里泛着柔光,像一扇偶然洞开的命运。她忽然想起母亲说出生那天下着桃花雪,而此刻走廊尽头的窗棂外,恰好有早凋的槐花正簌簌地落。 林衔月将钥匙插入锁孔时,金属相触的轻响惊动了门缝里的一缕尘埃。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声,像是这间沉寂已久的屋子终于吐出一声叹息。 四张空荡荡的床铺在暮色中静默,靠窗的那张上还留着上一任主人用铅笔在墙面上画的一颗小星星。她松开行李箱的拉杆,任它轻轻歪倒在光影交界处,自己却走到窗前——风正掀起米色窗帘的一角,露出远处钟楼模糊的轮廓。 0226的门牌在身後微微反光,而她的影子安静地爬上雪白的墙壁,像终于找到了归处。 林衔月站在宿舍中央,目光在四张空床之间流转。靠门的那张太过喧嚣,走廊的脚步声会从门缝里渗进来;临窗的又太明亮,清晨的阳光怕是要刺破她的梦境。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中间那张床的铁架,冰凉的触感里带着些许灰尘的颗粒。 林衔月最终选中了靠里侧的上铺——床头的铁架上,不知被哪个前辈用银色的指甲油勾勒了一弯小小的月亮,边缘已经有些斑驳,却在斜照的夕阳里泛着温柔的光。她伸手触碰那痕迹时,指腹传来细微的凹凸感,像是触到了某个遥远夜晚的印记。 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在月亮下方,有人用铅笔淡淡画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