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与风骨 夏末的清晨五点三刻,滨海市城东老区还沉浸在将醒未醒的朦胧之中。天际线处,夜色正不甘心地褪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蟹壳青,预示着黎明将至。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露水气息,混合着老城区特有的丶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生活味道——陈旧的砖瓦丶巷口早餐店隐约飘出的面食香气,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丶来自不远处的海风的咸腥。 与这片静谧格格不入的,是“振华武馆”院内传来的丶极有节奏的破风声和身体与空气摩擦的闷响。 武馆的院子不算大,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岁月磨得光滑,缝隙里倔强地探出几丛绿意。院角一棵老槐树亭亭如盖,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此时,院子中央,一个身影正如同绷紧的弓弦,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凌昭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黑色纯棉运动背心,下身是宽松的迷彩作训裤,裤脚利落地塞进高帮作战靴里。她赤着脚,直接踩在冰凉粗糙的青石板上,脚趾因为用力而微微蜷曲,牢牢抓附地面。晨曦的微光勾勒出她挺拔匀称的轮廓,肩背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清晰,不是健身房刻意雕琢的块垒分明,而是常年实战磨砺出的丶蕴含着惊人爆发力的紧实与柔韧。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背心,深色的水渍在後心处晕开一大片,额前几缕碎发被打湿,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边。 她的训练没有固定的套路,更像是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後的本能演练。起手是北派八极拳的刚猛暴烈,“贴山靠”沉肩发力,脚下青石板仿佛都微微一震,仿佛面前真有一棵需要撼动的巨木;旋即步伐如流水般切换,转为南派咏春的短桥窄马,日字冲拳快如闪电,带起“啪啪”清脆的破空声,手臂如同疾鞭;间歇时,动作陡然变得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狠辣,锁喉丶踢裆丶反关节技信手拈来,那是融入骨髓的军用格斗术精髓,不带一丝花哨,只为瞬间制敌。 她的呼吸绵长而稳定,与动作完美契合,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挺翘的鼻梁滑下,在下颌处汇聚成更大的水滴,最终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她的眼神专注得可怕,琥珀色的瞳孔在渐亮的天光下清亮如洗,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虚化,只剩下她丶她的身体以及那无形的“敌人”。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