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第一次见到江彻,是在六岁那年的搬家日。 那天她抱着半融化的草莓味冰棍站在楼道里,看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将一个印着奥特曼的纸箱搬进隔壁,身后跟着个比她高半头的小男孩。男孩手里攥着辆蓝色玩具车,睫毛很长,盯着她冰棍上滴落的糖水时,眼神比楼外的夏日阳光还要亮。 “我叫江彻。”他先开了口,声音有点脆,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玻璃弹珠,“你手里的冰棍,会粘手吗?” 林小满点点头,把快化光的冰棍递过去,却被他轻轻推回来。“我妈说,女孩子的东西不能随便要。”他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糖纸皱巴巴的,却被他展开得平平整整,“这个换你一口冰棍,好不好?” 那天的风裹着老槐树的香气,林小满含着橘子糖,看着江彻小心翼翼舔了口她的冰棍,两人的影子在楼道斑驳的光影里,叠成了小小的一团。 后来他们成了同班同学,江彻总坐在她斜后方。上课的时候,他会把折好的纸飞机悄悄从她耳边飞过去,机身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下课铃一响,他又会抢在她前面冲出教室,在走廊尽头的老槐树下等她,手里攥着两颗一模一样的橘子糖,一颗给她,一颗自己留着。 林小满的数学不好,每次考试完都躲在槐树下哭,江彻就蹲在她旁边,把自己的试卷折成纸船,放进树下的小水洼里。“别哭了,”他用袖子擦她的眼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我教你啊,下次考好了,我请你吃奶油冰棒。” 他真的说到做到。周末的时候,江彻会把自己的数学笔记抄一遍,用彩色笔标上重点,再揣着攒了一周的零花钱,带林小满去巷口的小卖部。奶油冰棒要慢慢吃,他们坐在小卖部的旧藤椅上,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冰棒上,化成小小的水珠,像落在手心里的星星。 初中毕业那年夏天,巷口的小卖部关了门,老槐树也被台风刮断了枝桠。江彻要搬家了,去另一个城市读高中。 搬家那天,林小满没去送他。她躲在窗帘后面,看江彻抱着那个旧奥特曼纸箱走出楼道,走几步就回头望一眼,手里攥着颗橘子糖,糖纸在风里轻轻飘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她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这些年他给她的糖纸,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