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里的初遇 高一开学那天,蝉鸣把空气烤得发黏。我抱着一摞新书,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被人撞了一下,练习册散了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歉意。 我擡头,看见李梓晨弯腰帮我捡书。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嘴角勾着点痞气的笑。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照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了层金边,睫毛很长,像蝶翼。 “没事。”我接过他递来的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烫了一下,慌忙缩回手。 他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叫李梓晨,三班的。你呢?” “沈栀夏,一班。” 後来才知道,我们的教室就在对门。他总爱下课的时候靠在走廊栏杆上,看着我从窗边经过,然後吹声口哨,喊我“沈栀夏”。他的声音穿过喧闹的人群,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第一次收到他的情书,是在九月末的运动会。我作为後勤人员坐在看台上,他突然从背後冒出来,把一个粉色信封塞给我,转身就跑,校服外套的衣角扫过我的手背,带着青草的气息。 信封里的字迹歪歪扭扭:“沈栀夏,你的名字像夏天的栀子,我想追你。” 我把信藏在书包最深处,心跳得像要炸开。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喜欢”这两个字,会在後来的日子里,变成扎进掌心的刺。 李梓晨追人的方式很张扬。每天早上我的桌洞里会出现热牛奶,他会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抢过我的水杯去打水,会在晚自习後绕远路陪我走到巷口,说“你家这边太黑,我怕有坏人”。 巷口的路灯坏了很久,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他站在光晕外,看着我走进漆黑的楼道,才转身离开。我趴在二楼的窗台上往下看,能看到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校服外套甩在肩上,像只快活的小鹿。 那时候的爸爸总在外面喝酒,妈妈把所有的气撒在我身上,说“女孩子读那麽多书有什麽用,不如早点嫁人”。哥哥摔碎了爷爷最喜欢的花瓶,妈妈却抓着我的胳膊骂“肯定是你没看好弟弟”,巴掌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 只有在学校,在李梓晨身边,我才觉得自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