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还在鼻尖打转,手术室的白灯光晃得人眼疼。苏晚最后记得的,是连续做完三台急诊手术后,心脏突然像被攥紧一样剧痛。她扶着墙慢慢往下滑,耳边是护士们惊慌的呼喊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掉进黑暗里。 再睁开眼时,刺眼的白光变成了昏黄的烛火,消毒水味换成了霉味和灰尘味。她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又薄又潮的破被子,身上的蓝色手术服竟变成了粗糙扎人的灰麻布衣裳。 脑袋像是被重锤敲过一样疼,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她现在叫沈清辞,十七岁,本该是大胤王朝的皇后。可三天前,父亲镇国大将军被指通敌叛国,全家都关进了天牢;而她自己,被说成是嫉妒婉贵妃得宠,往人家茶点里下毒,害得龙胎没了。皇帝一怒之下,废了她的后位,扔进了这处处漏风的冷宫。 “娘娘……娘娘您可算醒了!” 一个穿着打补丁灰衣的小宫女扑到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痕,正是原主的侍女玉宁。 苏晚嗓子干得像冒火,哑着声说:“水……” 玉宁慌忙跑到破木桌前,倒了碗水递过来。 苏晚接过碗时,注意到自己的手——又白又细,指甲修剪得整齐,却没什么血色,完全不像她那双常年拿手术刀、被消毒水浸得有些粗糙的手。她一口气喝光了水,冰凉的水划过喉咙,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些。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苏晚打量着四周。这屋子空旷得可怜,屋顶角落结着蜘蛛网,窗户纸破了好几个大洞,夜风“呜呜”地往屋里灌,冻得人直打哆嗦。除了身下这张硬板床和一张瘸腿木桌,啥家具都没有,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玉宁哽咽着说:“回娘娘,都后半夜了。您从昨天撞到柱子后就一直昏睡,整整一天一夜啊!那天陛下下旨废后,您受不了打击,拿头撞了柱子,流了好多血……冷宫里没太医肯来,奴婢只能用自己的里衣给您包扎伤口……幸好您醒过来了!” 苏晚摸了摸额角,果然缠着粗糙的布条,一碰就传来钝痛。她明白了——原来的沈皇后怕是没挺过这一撞,而她,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生苏晚,竟然穿越到了这个倒霉的废后身上。通敌叛国?毒害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