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庙前耍猴人的铜锣“哐当”一响,惊得陈万富怀里的陈一曼一抖,哭得更厉害了,小拳头攥着他的衣襟乱捶:“吵!我不要听这个!爹把他赶走!” “一曼乖,爹给你买糖画……买最大的那条龙好不好?”他哄着,额角沁出急汗。 这已是她这个月第三次哭闹不止,扬州名医开的方子熬成黑糊糊的药汁,灌下去也只换得半宿安生。 他低头望着女儿通红的眼,亡妻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气息微弱的那句“求一曼一生平安”,像根细针,又扎得他心口紧。 他低声叹息,同时将怀中的陈一曼抱得更紧。 庙会的人流愈密集,拥挤得他内心焦灼如焚。抬眼间,他突然注意到对面人群中,一袭灰袍仿佛从烟雾中浮现,显得格外沉静。定睛细看,那竟是一位老和尚。老和尚在人潮中缓步而行,鞋边不染半点尘埃,手中的佛珠转动得均匀有致,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宛如蕴含着两滴清澈的井水。他口中念念有词:“善念引福来,恶念招祸灾。他人若不知,苦难皆从来……” 陈万富心中猛地一动——这和尚瞧着不像凡人,或许能救一曼。 想到这儿,他挤开人群拦上去,声音颤:“方丈!求您看看小女!她经常哭闹,热咳嗽也是常有的事,找遍了名医也无用,真是愁坏了我!” 老和尚扫了眼哭闹的陈一曼,忽然露出了然的笑,抬手在她头顶虚虚一拂,嘴里念起旁人听不懂的偈语。不过片刻,陈一曼的哭声像被掐断似的停了,泪汪汪的眼直勾勾盯着老和尚,原本乱蹬的小腿放了下来,连呼吸都轻了半分,末了还拍着手咯咯笑出声。 “奇了!真是奇了!”陈万富惊得话都打了结,慌忙作揖,“求方丈指点,小女这到底是怎么了?” “无缘不聚,无债不来。”老和尚收起佛珠,“小姑娘执念太重,得在佛前应一桩婚事才会好——她是水命,要许给五月出生、比她大五岁的金命人。” “金命人现在何处?我这就去找!”陈万富神色急切。 “只要施主在佛前许愿,日后不忘自励行善,修身积德,待小女及笄之年,金命人自会出现。” 老和尚又瞅了一眼陈一曼,眼神沉了沉,“临别之时,送施主和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