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窒息,无尽的黑暗。 林婉清的最后一个意识,是护住怀中即将临盆的孕妇,而背后传来剧痛,以及家属失控的咆哮和器械落地的刺耳声响。 然后,便是这片混沌的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蛮横的力量将她从黑暗中拽出,喉咙和肺部像被烈火灼烧,剧烈的咳嗽让她弓起了身子,大量浑浊的河水从口鼻中涌出。 她趴在地上,浑身湿透,刺骨的寒冷让她牙齿打颤。耳边是嘈杂的咒骂声,而不是医院急救室的忙碌。 “作死的小贱蹄子!没脸活就去寻个干净地方,脏了我的门庭!怎么没淹死你,还回来碍眼!” 一个尖锐刻薄的女声炸响,紧接着,小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 林婉清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而是灰蒙蒙的天空,以及一张放大的、满是褶皱和戾气的妇人的脸。妇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灰布古代衣裙,叉着腰,手里拿着一根捣衣杵,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个地方,是历史上不存在的“大雍朝”。这个身体的原主,也叫林婉清,是眼前这个张婆子手下的学徒。张婆子是镇上出了名的稳婆,脾气暴躁,手艺粗糙,动辄对原主打骂。只因上次接生时,一个富户家的婴孩生下后有些孱弱,张婆子便将责任全推给了原主,骂她是“丧门星”,克死了孩儿。原主性子懦弱,受不住这冤屈和连日打骂,竟一时想不开投了河。 而她,现代三甲医院的助产士林婉清,竟穿越到了这个走投无路的古代学徒身上。 “还躺着装死?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去把柴房收拾了!收拾不干净,今晚别想吃饭!”张婆子见她不吭声,又是一杵子下来,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林婉清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现这身体虚弱得厉害,浑身骨头像散架一样疼。她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破败的小院,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泥地上,旁边就是一口泛着腥味的水井。根据记忆,柴房就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的震惊和不适。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医生,见过比这更混乱的场面,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