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我的案前已摞了厚厚一叠古书。 生死水的毒我虽然会解,可元宝毕竟是个才几岁的小娃娃,解毒方里的某些药材对孩子和体虚者都太过霸道,得斟酌着替换别的。 “姨姨,我们这是在哪里?”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元宝醒啦?”我坐到小丫头旁边,捉住她擦伤的那只小手:“姨姨下午给你敷药了,还疼么?” “不疼了。”元宝甜甜一笑,又好奇地嗅闻了一下:“姨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端来旁边桌上晾到温热的汤羹,舀了一勺喂她:“芙蓉山药羹,元宝尝尝好不好吃?这里是南阳侯府,你先跟着姨姨住几天。” 听说是侯府,元宝嘴里的羹都忘记咽了,含糊道:“这不是那天接姨姨的地方么?怎么又回去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姨姨还有些别的事要办,元宝放心,没事的。” 元宝似懂非懂点头,攥了攥拳:“要是有人欺负姨姨,元宝就告诉爹爹!” 如同暖风吹入心房,我笑着又舀了一勺羹喂她,余光却瞥见门口有个人影。 竟是许承光。 他倚着门框,似乎已站了好一会儿。 “我饿了。”许承光忽然开口。 我依旧专心喂元宝:“晚饭没吃?饿就打发人去拿些点心。” “我说我饿了!”许承光提高了声音重复。 我放下碗,侧头看他:“我的话还不够清楚么?” 许承光涨红了脸,几步冲进屋里:“你是坏女人!说什么为了我才回来,却只知道照顾野孩子!” 一句话既骂了我,也骂了元宝。 我尚未言语,元宝已气鼓鼓开口:“你真没礼貌!白天抢酸枣糕,现在又骂姨姨和元宝!” “就骂你怎么了!”许承光还嘴,眼睛却瞥向一旁的汤羹。 这是要故技重施了。 我眼疾手快,在他扑过来之前抢先端走了碗。 许承光夺碗不成,力道却没收住,扑空后趔趄了一下。 出于本能,我扶了他一把,一瞬间心里隐隐有些难过。 再怎么说,到底是亲骨肉,纵然前世他走入歧途,可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