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一路北上,有半日便能抵达骊京。 晏凌撩起车帘,望着马车外陌生的景色,神思微微恍惚。 她本是卫国公府的庶女,姨娘是卫国公的贵妾,姨娘生下她时便亡故,国公夫人视她如眼中钉,卫国公顾念骨肉亲情,所以将她送回杭州老宅寄养。 一晃十七年,从晏凌有记忆起,骊京的一切对她而言如同天外之事,比起所谓的公府小姐,她更愿意做那个在市井穿梭的女捕头。 “大小姐,我刚才说的,你可记清了?” 晏凌回神,看向卢嬷嬷,平静道:“记住了。你说我姨娘是国公爷的贵妾,我是微不足道的庶女,此次能记在国公夫人名下做嫡女是天大的造化,得知恩图报,好好孝顺夫人。” 卢嬷嬷撇嘴:“大小姐机灵点,这样才能得夫人宠爱,不然将来如何在骊京立足?须知,那是大楚京都,贵女如云的地方。” “像大小姐方才那般便不妥,真正的世家姑娘绝不会动不动就掀帘子,那是乡野村姑……” “卢嬷嬷,”晏凌淡笑:“现在该轮到我说了。” 卢嬷嬷一愣。 晏凌敛了笑:“既然你称我为主,那么你便是奴,奴才就是奴才,什么时候可以骑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你在国公府的自称也是‘我’?” 卢嬷嬷难堪极了。 这一路,晏凌沉默寡言,她还以为这是个好拿捏的泥娃娃,没想到……会咬人的狗都不叫。 “是奴才多嘴, 请大小姐莫怪。” 晏凌不再多言,她面色阴郁地靠在弹枕上,心里记挂着外祖母的病,还有另一件事也让她隐隐不安。 “姑娘,您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婢女绿荞悄悄凑近晏凌问道。 也不知晏凌这几天倒了什么血霉。 因为调查一宗虐杀少女的案子,她前夜乔装出门,结果碰上个行踪不明的黑衣人把她脚踝差点削断了。 本就旧伤未愈,昨天为保护骊京臭名昭著的纨绔皇子萧凤卿,她又在寻芳馆与几个女刺客大打出手,缠斗时身上同样带了伤。 但愿,进了京就不要再碰到那个灾星了。 晏凌敛回思绪,对绿荞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