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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出门。”

我双手叉腰，不管不顾地摆出泼辣的架势。

云馥最怕我这样。

她也怕，妩儿看见我这种不似良人阿钰姿态的模样后，会跑去告诉皇帝。

妩儿是皇帝派来伺候我的，隔几日就去跟皇帝交头接耳，说我哪个举动又不似那位阿钰姑娘的作派云云。

然后皇帝就发怒。

真服了！

云馥见我出门之意已决，慌忙跪下拦我：“外面风大，您不能出去。”

如果她如少时那般伸着两条胳臂过来拦我，我或许还有兴致搔一搔她腰间，趁她笑得喘不过气时再偷跑出去。

可她一跪着，抬起温顺的眉眼，我就只好生闷气了。

我冷声：“倘若本宫非要出去呢？那病已痊愈多日，为何拘着本宫？”

她还是跪着，妩儿一进门，不知道发生何事，就也跟着过来跪了。

我一看她就心烦，实在没忍住，抬手摔了个茶杯。

它咔嚓碎了，无精打采地伏在地上，宛如一摊蜡油。

我吓得面如土色。

苍天啊，阿钰可从来不会摔物件，更不会对下人发脾气！

妩儿的眼是两个鱼钩，直挺挺甩过来，刺进我肉里。

一想到皇帝会对此事做何反应，我就眼前发黑，胸口闷痛，心咚咚乱跳，像木匠的小锤那样狠敲肋骨。

回过神来时，殿内已空无一人。

妩儿大概小跑去告状了，连云馥也跟着消失，大概是刚把地上的碎瓷片捧走。

仙人在我身侧叹息着：“你呀。”

我一见他，方才百般的恐慌化作难以言说的委屈，立刻大哭起来。

他抬起拂尘，我的泪刚划过脸颊，便无踪无影。

“我心里难受。”

我嚎啕。

“我知道。”

他轻轻应着。

可我仍觉不够，拂尘冰冷，我抓过他的手，借指尖拭泪。

仙人说，天下人皆苦。

我知道自己过得很好，不必做荒野饿殍，不必做锅中血肉，不必做勾栏卖笑者，而且，而且，我是皇后呀。

——当了皇后就吃穿不愁，想过什么神仙日子，就过什么神仙日子，都是女子，怎么我没那个命？

母亲哀叹着，边说边伸出一截粗粝的手指……喔，定是看错了，这不是保养得宜的母亲，这是柴房阿四的娘子。

这么一想，我真是罪该万死，过得这么好，情绪却这么糟。

我问世间可有解我忧虑之法。

仙人启唇，天边却又传来那道熟悉动静，比往日那次更骇人：“你也配？”

我悚然，浑身筛糠般乱抖，仙人又不见了。

小说《我在后宫避子成仙》第四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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