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客厅的水晶灯亮得刺眼,冷白色的光落在深色真皮沙上,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子精致的疏离感。苏砚坐在沙边缘,指尖捏着一份折叠整齐的离婚协议,指腹反复蹭过纸边——这张纸,她在阁楼的旧抽屉里放了整整半年,从去年母亲的忌日过后,就再也没动过。直到今天,她终于有勇气把它摊在顾晏辰面前。 顾晏辰刚从公司回来,定制西装上还沾着淡淡的雪茄味,他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协议,眉峰瞬间皱起,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入流的东西。“苏砚,”他的声音带着刚结束视频会议的冷硬,指尖夹着的钢笔在协议封面上轻轻敲了敲,出“嗒嗒”的声响,“你闹够了没有?” 苏砚没抬头,目光落在自己膝盖上的针灸盒上——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黑檀木的盒子边缘已经磨出了包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根银针,最细的o用于面部穴位,最粗的o专用于深层经络,每一根都被她擦得亮。“我没闹,”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顾晏辰,我们离婚吧。” “离婚?”顾晏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突然抬手,把手里的钢笔狠狠摔在苏砚的针灸盒上。“砰”的一声闷响,钢笔弹起,又重重砸在茶几上,几滴墨水溅在协议上,晕开黑色的痕迹。针灸盒里的银针被震得剧烈晃动,出细碎的“叮当”声,像是在替苏砚诉说委屈。 “你以为离了顾家,你能活成什么样?”顾晏辰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傲慢,“你那间破中医馆,上个月房租还是我让助理帮你交的,现在敢跟我提离婚?苏砚,你手里那几根破针,能比我顾氏的ai诊疗系统靠谱?能让你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苏砚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睛很亮,却透着一层化不开的冷意。她没有反驳顾晏辰的嘲讽,只是慢慢伸出手,把针灸盒抱在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盒子上母亲刻的小字——“医者仁心”。这一刻,记忆像是被按下了回放键,三年前母亲葬礼上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天一直在下雨,灰蒙蒙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母亲的墓碑前站满了人,大多是她生前救治过的患者,有人在偷偷抹眼泪,有人在低声念着母亲的好。可顾母却穿着一身鲜艳的玫红色大衣,站在人群外,对着身边的贵妇低声嗤笑:“什么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