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像是堵了团烧红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痛感。林晚秋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砸在脸上,晃得她眼前黑,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地跳。 “晚秋!我的晚秋哟,你可算醒了!”一个干瘦的妇人扑到她面前,枯黄的脸上沟壑纵横,此刻却被泪水冲得亮。妇人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谢天谢地,你要是再烧下去,娘……娘就只能给你挖个坑了啊!” 林晚秋懵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市食品检测中心的实验室里,穿着洁白的工作服,正对着显微镜分析一批霉变玉米的黄曲霉毒素含量。窗外是初夏的雨,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空调温度调得正好,手边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冰咖啡……怎么一眨眼,就换成了这副光景? 鼻尖萦绕着一股混合了汗臭、尘土和某种腐败植物的味道,身下是滚烫硌人的土路,身上盖着块灰扑扑的破麻布,薄得连阳光都挡不住。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自己胳膊上粗糙的皮肤,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结着暗红的痂。 这不是她的身体。 “水……”林晚秋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疼。 “嘘!小声点!”妇人——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原身的娘王氏——立刻捂住她的嘴,紧张地朝四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哪还有水?昨儿个最后半瓢浑浊的,都给你灌下去退烧了。前面就是乱石岗,听说过了岗能找到条小溪,再撑撑,咱就能喝上水了!” 浑浊的水?退烧? 零碎的记忆像是被强行塞进脑海的碎片,带着尖锐的刺痛感涌来。 这是大靖朝景泰年间,北方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从三年前开始,天上就没正经下过一滴雨,地里的庄稼先是减产,后来干脆颗粒无收。河流断了,井枯了,连村口那棵活了上百年的老槐树都枯死了半边。原身所在的林家村,十户人家有八户在挨饿,剩下的两户,要么是像村西头李三那样有存粮的恶霸,要么就是……已经逃荒去了。 而原主,也叫林晚秋,今年刚满十五岁。三天前,家里实在撑不下去,跟着最后一批同乡踏上逃荒路。可她打小就体弱,经不起这毒日头晒,走了两天就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