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欧式座钟在空旷的客厅敲响,沉闷的钟声与窗外杂乱的雨声交织,仿佛一张巨大而潮湿的帷幕,将天地间的一切笼罩在内。雨水扑上巨大的落地窗,继而蜿蜒滑落,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水痕。 “轰隆——”震响的雷声突兀的响起,惊雷滚过,惊醒了屋檐下栖息的鸟雀。 沉砚的黑色迈巴赫行驶在静谧雨幕中,车轮碾过雨水,划破了城市浓稠的夜色。 手机屏幕亮起,管家老陈的信息一贯的简洁:“先生,小姐又在画室待到很晚,晚饭只吃了一点。” 沉砚的目光在最后一句上停顿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回复:“知道了。”随即对前座的助理抬了抬手,打断了关于明日并购案的汇报。 他放下手机,“开快点”,沉砚揉了揉眉心,低声对司机吩咐到。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沉砚撑开一把黑伞,缓缓走入别墅。空旷的客厅一片漆黑,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似是在在等待归家的主人。 沉砚步履沉稳的踏上楼梯,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却在经过画室时,被房门缝隙里透出的微光绊住脚步。他站在门外,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抬眼往里望去。 画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小的、可调节的台灯,光线聚焦在画架旁。沉知微蜷在地板上睡着了,头歪靠在坚硬的木质画架边缘,似乎因为姿势不舒服而眉头紧皱。 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支炭笔。宽大的白色睡裙铺散在地板上,衬得她身形更加单薄,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几张素描纸在她手边散落着。沉砚的目光落在最上面一张——画的是他站在落地窗前的侧影。线条极其克制,没有多余的修饰,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挺拔的肩线和微微侧首的姿态。画纸边缘有些卷曲,显然被反复摩挲过,透着一股沉默而偏执的专注。 沉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陌生的、细微的悸动,无声的划过他的心口。 他轻轻推开门,脚步声在空旷的画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走到沉知微的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手中的炭笔抽出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随后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与后背,动作轻柔地将沉知微打横抱起。 ...